书客居 > 错抬花轿娶对妻 > 182.第一百八十一章

182.第一百八十一章

推荐阅读: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暖婚33天随身系统:暴君,娶我

书客居 www.shukeju.net,最快更新错抬花轿娶对妻最新章节!

    此为防盗章,如果看到的是之前章节, 请耐心等待72小时

    张子辽人如其才, 虽是武将之子却是生的儒雅翩翩。文人诗会之中, 也多能出口成章, 为人也颇多豪气,常请书院中三位同窗喝酒论诗, 四人被称之为南通四才。

    今日一大早,张子辽早早离了书院,进了南通府衙后院。

    后院中, 梧桐树下,陆知府正瞧着历年的案卷, 他上任一月来勤勤勉勉,不曾懈怠,因而脸上多有倦容。

    “陆伯父!”张子辽被衙役引进月亮门, 快走几步朝着陆文正行了一礼。

    陆文正闻声放下案卷, 笑问道:“是贤侄来了啊,贤侄今日为何清晨至此啊,可是有甚急事?”

    张子辽听得长辈问话, 忙道:“伯父,算着时日, 伯母与清猗妹妹,青喆弟弟也该到南通了, 小侄理应早早前来相迎。”

    此话一出, 倒是令陆文正愣了一下, 算着时日确实今天也该到了。陆文正抬眸仔仔细细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想不到此子倒是比他还上心。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家夫人的戏言,莫不是此子当真有意惠班?其实他们二人也算的志同道合,当真将惠班许与此子倒也未尝不可,况此子才学确实难得。

    “既如此,那便坐下吧。”陆文正拍了拍身侧的石凳子。

    待张子辽坐下后,陆文正笑道:“今儿个早膳之时我可是拜读了贤侄大作啊,不负少年才子之名!”

    张子辽得了陆文正的夸奖,心下万分高兴,坐在陆文正身旁笑道:“伯父谬赞,小侄之作尚有多处不通,‘少年才子’都是好友同窗之间玩闹罢了,总比不得清漪妹妹,才学被当朝太傅称赞,得太后和陛下赏识。”

    “你清漪妹妹虽被陛下特允进国学院授课,可她终究是女子啊。”陆文正心情甚好,爽朗大笑,从案卷底下抽出一张纸,读道:“莲有藕兮藕有枝,才有用兮用才时。何当摇曳华实移,为君含香龙凤池。有此大才有此大志,贤侄也不必过于自谦。来,来,咱们闲聊诗赋,坐等赶路人。”

    此时,陆府家眷的马车已过了临河桥,再有半个时辰左右便可入南通城门。

    秋天的南通并没有让人感到萧条,尤其是鸣山上枫叶似火,反而填了文人们的雅趣,在鸣山上的凉亭处赏枫叶,吟诗赋。

    鸣山对面,南通城门右侧不到三百米处有一中唐,中唐是用来给人们斗鸡的场所,周围挤满了人,水泄不通。叫好声,呐喊声,一声压过一声。

    不远处,有两个少年,怀中各抱着一只鸡,一路飞奔过来,鬓边的发丝随着奔跑向后扬着,额头俱都出了薄汗。

    这时,从人群出挤出来一胖一瘦两个少年,二人抱着鸡朝着奔过来的少年招了招手,喊道:“满仓,鸿飞,这里。”

    远处的两位少年跑了过来,其中一位少年头戴着蓝色发带,发带中间配有一圆形白玉,剑眉下虽是一双小眼睛,却炯炯有神,此少年便是投胎转世的陈季云,如今的沈文昶,沈满仓。

    四位少年俱都穿着统一的书院服饰,蓝色衣底印有白色竹叶,他们都是华中书院的学子,人称南通四痞,此番恰逢斗鸡盛会,四人悄悄从书院溜了出来,各回各家取了雄鸡便赶了过来。

    他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玩闹都在一处。沈文昶住在东榆巷尾,父亲沈仲南经营了一家米铺两家酒楼三间丝绸铺子外加一个钱庄,在南通也算得是头几家了。唐鸿飞住在东榆巷头,其父开了家镖局,家境也很殷实。那胖少年名叫祝富贵,家里是杀猪的,住在太平坊,离街市近。其父亲是出了名的一刀屠夫,街市上顾客说要几斤一刀下去斤两准没错,小小年纪的他时常帮父亲,如今也俨然成了小一刀。那瘦弱的少年名唤许进文,父亲是典当铺里的二掌柜,有着一双明辨书画真伪的火眼睛睛,前朝许多名人画一眼便可瞧出,许进文从小耳濡目染,小小年纪也已深暗此道,只是人有些娘气。

    “哎呦,满仓,鸿飞,你们咋这么慢,他们都开始了呢,你们真是急死个人了。”许进文抱着同样瘦小的公鸡对着沈文昶和唐鸿飞埋怨道。

    唐鸿飞自幼习武,比其余三人高出小半个头,只见他瞥了眼许进文道:“我和满仓住在东榆巷,自然比不得你住三桥街近,再说,他们来的早又如何,最后肯定是我镇唐将军的手下败将,今日必定独占鳌头。”

    “哎呦,快些得了吧,就你那愣头青还想占鳌头啊?不是我跟你吹,我这只花元帅别看瘦小,这两只利爪啊就跟那刀锋剑芒似的,厉害着呢!”许进文兰花指捏着鸡爪,神情十分展扬。

    唐鸿飞闻得那句愣头青气的牙齿都在打颤,背过身道:“上次我的镇唐将军可是一爪把你那花元帅拍在那里,站都站不起来,再愣头青也比你那花元帅厉害。”

    “你!”许进文捏着兰花指指向唐鸿飞,气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今日我就和你一决雌雄。”

    “好了,别闹了,满仓早就挤进去了,再闹下去就该散场子了。”祝富贵说罢便抱着他的芦花侧着身子一点一点往里面挤。

    台子下面最右边,沈文昶抱着她的惊风站在石头上,聚精会神地瞧着台上的战况。只见台上的两只公鸡互相啄咬,场面相当激烈,难解难分之际,黑色大公鸡突然腾空而起,咬住了红色公鸡的红冠,红色公鸡鸡冠流血,啼叫无力。黑色大公鸡挺着扬头,煽动着翅膀耀武扬威。

    沈文昶瞧着台上无力的红色公鸡,又低头摸了摸怀中惊风的右爪子,无力的叹了口气。

    “满仓,满仓,你愣什么呢,快上啊!”祝富贵挤到沈文昶旁边,用肩膀拐了一下沈文昶。

    沈文昶瞧了眼祝富贵道:“这次,我就不上了,惊风右脚受伤了。我回去的急,抱着他便往这跑,路上我才发现惊风爪子软踏踏的。”

    “惊风的爪子怎么会受伤呢?”祝富贵费力地弯腰瞧了瞧。

    “像是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沈文昶低头研究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沈文昶说着,怀里的惊风动了动,声音嘹亮地打了三声鸣,眼睛盯着台上的黑公鸡看,不安分地想脱离主人怀抱上台去。

    沈文昶连忙按住惊风,劝道:“算了,惊风,你脚受伤了,咱们下次再教训他。”

    “惊风乖,你祝伯伯家的芦花状态很好,帮你去教训他!”祝富贵拍了拍惊风的脑袋,随后抱着芦花去前面交了十个铜板,准备应战。

    沈文昶怀中的惊风并没有安分下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沈文昶怕按不住惊风,便抱着挤出了人群,喃喃道:“呐,我可是为了你,连那么好看的斗鸡都不看了,你可得安分一些,不然你这爪子可就废了,那黑公鸡就会啄你鸡冠,啄你屁股,那得多疼啊。”

    沈文昶话音刚落,怀中的惊风打了个哆嗦。

    沈文昶觉得好笑,抱着惊风一边走一边逗他。

    此刻从城门驶进六辆马车,前面有两个家奴骑马开路,一路往右行着。

    “喂,快闪开,快闪开,吁!!”家奴见马儿眼看撞上一少年,连忙嘞马绳。

    沈文昶也在马儿快要撞上自己时,抱着惊风连忙转身避开。

    后面的马车停了下来,第一辆马车车窗帘被里面的人用手轻轻挑开,一蒙面少女抬眸便对上沈满仓的双眸,二人均呆愣了片刻。

    此少女便是投胎转世的柳言兮,今世的陆清漪,陆惠班。

    少女回过神,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再次抬眸,只见对方抱着一只鸡像是被吓傻了的样子。

    “公子可无碍?”马车内的陆清漪轻声问道。

    沈文昶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此处因设有中唐,马车从来都是徐徐而行,她也是头一回见在此处快马加鞭的,想起刚才的情形她后面直冒冷汗。

    “身体无碍,心被吓慌了,姑娘给赔吗?”沈文昶轻声问道,只觉得马车里的姑娘似曾相识一般。

    陆清漪闻言微微一愣,这般无厘头的话她还是头一回听到,仔细一琢磨却是有些轻佻,心下不喜,片刻启唇道:“心慌了还会平复的,因此不给赔。”

    话音刚落,沈文昶怀里的惊风嗷嗷叫了两嗓子,惊的陆清漪打了个哆嗦,随即又觉好笑,嘴角微微上扬,见那少年无事便放下了帘子。

    马车重新驶动,从马车内飘出陆清漪温和的声音: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

    嗡!!!沈文昶听得此句,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脑海快速闪过很多画面。

    “进文。”沈文昶跑进铺子里,“什么画啊,这么仔细,我看看。”

    “诶,别动。”许进文抱着画转了个身,“这我今儿早上我爹刚刚收的,这可是名画。”

    “画么,不都差不多,涂涂画画,有什么好稀奇。”沈文昶一屁股坐下,现在就是求她看,她都不看了。

    许进文一听不算了,抱着画道:“这还就是稀罕物,价值三万余两了,我爹还是请示过东家才给人当了下来。”

    “三万多两?”沈文昶惊了,摸了摸自己的香囊,里面就几百文而已。

    “那是,这可是前朝神笔陈怀醉所作,我爹说这幅画要在两百年前也就几千两,如今贵无比。”许进文摸了摸画轴,沉迷道:“抱在怀里真是无比享受。”

    沈文昶愣了一下,眨了眨道:“既然这么贵,你还是快放回去吧,损坏了可赔不起。”

    “对,对,这可不能损坏了。”许进文说罢匆匆跑到后面,出来时两手空空。

    沈文昶心里因为三万多两起了心思,凑上前对许进文道:“进文啊,一幅画那么值钱,咱们要不要也画几幅啊,这样也不用老跟家里伸手要银子了。”

    许进文闻言摸了摸沈文昶的额头道:“也不烫啊,怎么脑子糊涂的这么厉害。”

    沈文昶板起小脸。

    “慢说你了,就说我,我画的也就一般,勉强稍稍能入眼,也卖不上几文钱去。你连笔都没拿过几回,惦记作画岂不是天方夜谭嘛。”许进文觉得作画压根不是他们这般的人可以做的事情。

    沈文昶小脸通红。

    “画值不值钱得看作画人,那陈季云陈怀醉可是前朝神笔,是你我后辈无法比拟的。”许进文不理会沈文昶,继续说着。

    “你说陈什么?”沈文昶听着耳熟。

    “陈怀醉啊,你没听过啊,前头那条街说书的每个月都说一回。”许进文手一伸,往外指。

    “不是,陈怀醉前面你说的陈什么?”沈文昶心里着急揍许进文。

    “哦,陈季云啊。”许进文答道。

    “怎么这么耳熟呢。”沈文昶心下疑惑。

    “废话,都说了前头说书的每月都说一回,能不耳熟么,走,找鸿飞他们去。”许进文说罢快步出了铺子。

    沈文昶恨得龇牙咧嘴朝着许进文的背影挥着胳膊,真心想揍那娘娘腔。

    二人离了点当铺,径直去了三桥闹市,远远地就看见祝富贵围着围裙在那卖猪肉。

    摊位前,一老伯笑眯眯接过用绳子系好的肉道:“富贵啊,你这手艺当真不错,比你爹还麻利还准嘞。”

    “嘿嘿,嘿嘿,伯伯过奖了。”祝富贵抬起油腻的手挠了挠后脑勺。

    “就是人太淘了,竟给你爹惹祸,以后收敛收敛,不然都说不上媳妇的。”老伯说罢慢悠悠地走了。

    祝富贵哑口无言,夸了人再训一顿,那老伯性子就是古怪,难怪岁数这么大了还没啥朋友。

    “富贵。”许进文笑着上前,“走,玩去吧。”

    祝富贵瞧见许进文和沈文昶,忙看向自家老爹:“爹,进文和满仓来叫我了。”

    “你们几个臭小子,又要去哪里疯啊?”祝屠夫擦了擦手朝儿子走来,满嘴的络腮胡看着有些凶。

    许进文笑着上前道:“伯伯,我们去摘秋枣,伯伯不会不同意的,对不对?”

    “行了,行了,出去玩吧,别闯祸啊。”祝屠夫爽快答应了,笑起来的模样倒有些憨态可掬。

    此时,衙门外,张子辽一身崭新新衣,神清气爽地往衙门里看去,今日终于可在心爱人之前一展所长,如果明年秋闱顺利,他就可以让他爹来提亲了。

    “阿姐,等等我。”衙门内,传来陆青喆的声音。

    张子辽连忙整理衣衫,走上前,定睛往里看,先映入眼帘的是佳人的裙摆,再往上看,佳人蒙着面纱朝他走来。

    “清漪妹妹。”张子辽兴奋之情难以掩饰下去。

    陆清漪缓缓行礼,轻启丹唇道:“劳张公子久等。”

    张子辽笑容僵在脸上,眼前女子好则好已,只是每每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哪里,子辽刚来不久,清漪妹妹,青喆弟弟,咱们现下出发吧。”

    “张公子,请。”陆清漪处处讲理,不肯落人半句口舌。

    而此时,沈文昶三人不紧不慢地拐到东榆巷头,去了唐鸿飞的家,唐鸿飞家里刀枪剑戟处处都是,沈文昶三人到时,唐鸿飞正在家里练蹴鞠。

    院中设有好几处风流眼,唐鸿飞瞧见沈文昶来了,脚上的球儿朝沈文昶踢去:“满仓,接球。”

    沈文昶一个乾坤转,用肩将球挡住,球儿很听话般慢慢落到沈文昶勾起的脚背上,沈文昶笑着将身前的袍子撩起来别在腰间,抬起右脚将球踢起,连踢三下,朝风流眼踢去。

    唐鸿飞见状,忙去对面接住球儿,笑道:“明儿个夫子授课后,咱们约着蹴鞠去吧,听说咱们和隔壁明悦书院会比拼诶。”

    “听起来有意思啊,消息是真是假啊?”沈文昶来了精神。

    “八成是真的。”唐鸿飞收了球,拿起下人递过的毛巾擦汗,“你们等我会,我换身衣服出来。”

    沈文昶仔细一琢磨,两家书院比这可很有趣呢,看向许进文和祝富贵道:“你俩要勤练啊,别拖后腿,尤其是富贵,少吃点。”

    “啊?”祝富贵一脸愁苦。

    这时,唐鸿飞父亲唐镖头站在长廊看向几个小子问道:“你们几个小子,又约着去哪儿啊?”

    “伯父,我们上山摘枣子去啊。”沈文昶敬佩唐镖头,那身武艺,杠杠的。

    “过几天我要出镖,到时候你和鸿飞在我镖局门前舞狮子,可好?”唐镖头亦欢喜满仓,是块练武的好苗子,就是有时候太皮了,欠收拾。

    “好啊,为伯父壮行,小侄很乐意呢。”满仓笑道。

    “哈哈哈哈。”唐镖头爽朗了笑了几声,“行,你们几个小子去玩吧。”

    唐鸿飞换好衣服出来恰好听到自家父亲的赦令,连忙和三个伙伴出了家门,直奔鸣山。

    鸣山,一片火红的枫叶,远远看去好似一幅画一般。

    几个人上了山,兜着袍子去摘枣子,沈文昶摘三颗能吃两颗,袍子内枣子少的可怜,富贵袍子里的枣子最多,沈文昶每每靠近都要抓上一把。

    “满仓,你别再来拿我的了,现在拿了都被你吃了,等咱下山我给你一些,你还能带回去给秋儿。”祝富贵移动肥胖的身子道。

    沈文昶一边往嘴里塞枣子一边含糊道:“好啊,我现下不拿了,不过今年这枣子真甜。”

    “登鸣山,诸景隆然上浮,凡江湖之大,云烟之变,非山之所有者,皆山之所有也。”山上云亭处传来书生郎朗之音。

    唐鸿飞嘴里吐出一个枣核,道:“那帮迂腐书生又开始了?”

    沈文昶仰头脑袋,往嘴里丢了一个枣子,道:“管他们呢,之乎者也之来之去,能之出什么来?”

    “人家诗会,互相切磋,多好。”许进文也向往可以加入,怎奈他文采一般。

    “那你去啊!”唐鸿飞朝山上指了指。

    许进文忙道:“哎呀,别嘛,还是咱们一处开心呢。”

    山半腰处热闹不已,云亭处亦热闹非凡,云亭分设三亭北云亭,南云亭,东云亭,成掎角之势,文人大抵自分三派谈诗作词论赋对对子。

    “咱们东云亭作诗略逊一筹,但对对子可历来是魁首,我出一对子,请对面二亭来对。”东云亭里站出一白面书生,“因火为烟,若不撇开终是苦。”

    此言一落,北云亭和南云亭的才子佳人纷纷沉思起来。

    少时,张子辽站了起来,上前鞠躬道:“舍官为馆,入能知返便成人。”

    “好对!”张子辽的同窗孟轲站了起来,他同张子辽同称南通四才,“子辽兄,才思敏捷佩服佩服。”

    张子辽被夸,心下十分得意,回头看向陆清漪,见佳人文文静静坐在那里,好似没有想出下联,为了彰显自己的才华,便走上前道:“清漪妹妹,可有下联了,愿岂一听。”

    陆清漪闻言看向众人,随缓缓站了起来,福身一礼后道:“心下已有下联,请诸位赐教,舛木为桀,全无人道也称王。”

    静,出奇的静,众人纷纷看向这陌生的女子。

    “好!”北云亭一长者拍手而赞,“闺阁之中有姑娘之才,愧煞须眉男儿啊。”

    “老先生谬赞。”陆清漪朝北施礼道。

    “姑娘可还能对?”长者笑着捋着山羊胡问道。

    “小女子献丑了,心欲生慾,各宜捺住早成名”陆清漪缓缓而出。

    张子辽张了张嘴,短短时间内,不声不响连出两个下联,这是他所不能及的。

    “敢问姑娘是谁家千金?”长者站了起来。

    “家父陆文正。”

    “嘶,新任南通知府陆大人?”长者很兴奋,“姑娘莫非就是入国学授课的女夫子陆清漪吗?”

    陆清漪没想到此时早已传到南通,面纱下脸颊红润,颇有几分不好意思:“正是小女。”

    长者闻言连连点头:“姑娘才学不应埋没闺阁之中啊。”说罢长者心下有了计较,昔日陛下和太后都曾下旨让女子授课,他为何不可?

    “等等我啊,满仓,鸿飞,进文,你们等等我。”祝富贵抱着芦花跑在最后。

    沈文昶边跑边回头看,恰好瞧见了落在最后的祝富贵被脚下石头绊倒,芦花在空中叫了两声,振动翅膀扇了两下之后落了地。

    “哎呀!” 沈文昶气极,一咬牙停住步伐转身向后跑了一步,扯住要跑过去的唐鸿飞,喊了一嗓子:“回去救富贵啊,进文你先跑。”

    许进文回头看了一眼,顾不得其他,抱着花元帅龇牙咧嘴地往前跑。

    沈文昶和唐鸿飞跑到祝富贵跟前,一人架起祝富贵一只胳膊。

    这时,打手跑过声乐坊后墙,左右看了一眼,便见左边十米开文的几个人:“他们在那儿,追!”

    “跑啊!”唐鸿飞喊了一句,和沈文昶架着祝富贵便跑,

    沈文昶右胳膊夹着惊风,左胳膊架着祝富贵的胳膊。而唐鸿飞左胳膊夹着镇唐将军,右胳膊架着祝富贵的胳膊,三人齐头并进往前跑。

    秋风阵阵,几人的发带随风后扬,而那夹在胳膊和身子中间的鸡王们扯着嗓子打鸣般叫个不停。

    跑着跑着,见后面打手紧跟着,无奈顺势往左拐进胡同,往街市跑去。

    “让让,让让!”沈文昶拼命跑着,沿途冲撞了不少摊贩和路人,“对不住,对不住,让让,快让让!”

    “哎呦,我们家鸡刚下的蛋啊!”一个小青年跪在地上,看着碎了一地的鸡蛋哭嚎着。

    “我的风筝,刚糊好的便破成这样,怎么卖啊!”老大娘扯着破了洞的风筝痛苦哀嚎。

    沈文昶三人风一般跑过街市后,整条街市沸腾了。

    “这几个痞子,刚消停几天,又开始了。”卖糕的大叔蹲在地上一边捡着重阳糕,一边心疼,最后将糕摔在地上,“走,咱不能这样算了,上他们家评理去。”

    此言一出,可谓一呼百应。

    “对,找他们赔钱,评理去!!!”商贩们气不平,浩浩荡荡结成队,一路骂声连连。

    沈文昶三人此刻已筋疲力尽,气喘吁吁,跑进三桥街,在一个巷口被许进文喊住。

    三人停下,扭头一看,只见许进文侧着身子挤在两户人家外墙中间,那两户人家外墙仅仅相隔不到半米。

    唐鸿飞侧着耳朵听见乱哄哄的声音,以为打手追来,连忙放开富贵,将许进文往里面挤:“快,快,往里点,让我们进去歇一会。”

    祝富贵哭丧着脸挤了进去,哭道:“我的芦花啊。”

    沈文昶抱着惊风最后挤进去,额头的汗一直往下淌着,实在太累也没有心思去安慰人,直挺挺靠在墙上喘息着。

    “等他们散了,我陪你回去找,快别哭了,咱们如今都长大了,哭不得。”许进文体力恢复一些,隔着唐鸿飞安慰起丢失芦花的祝富贵。

    此时,商贩们成群结队浩浩荡荡进了三桥街,阵势不可谓不大,这倒把初来南通的陆清漪吓住了。

    此番她收拾好闺房,应了母命,带着弟弟领了丫鬟仆人出来采办重阳糕和菊花茶,不料刚出了衙门不远,便见到一群气势汹汹的百姓。

    “姐!”陆青喆躲进姐姐后面。

    “别怕,老管家,你去上前问问出了何事,若是事态严重,还是早点禀告爹爹知道的好。”陆清漪安慰弟弟一句,便让老管家上前去打探。

    陆清漪则带着弟弟避开人群,拾阶而上,刚走几步,便被弟弟扯住衣袖,顺着弟弟目光一看,吓的往后退了两步,只见两墙之间站了四个气喘吁吁的少年。

    陆清漪对上沈文昶的眼睛之后,愣了一秒,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些似成相识的画面。

    陆青喆则被沈文昶怀里的鸡吸引住了,早听说南通城人最乐斗鸡,中唐之间好似战场一般,厮杀很是激烈壮观。

    惊风歪着脑袋瞪着眼看着陆青喆,似是不明白眼前人那热烈的目光,随后那鸡脖子灵活地动了几下,仰着那高傲的头睨着陆青喆。

    这番动作神情倒把陆青喆逗笑了。

    此时,老管家提着跑子慢跑上前,低声道:“小姐,问清楚了,城里有几个痞子,不学无术,好打架斗殴,此番打散了商贩的东西,街市一片狼藉,他们去那几个痞子家里讨说法去了。”

    陆清漪回过神,按捺下心中奇怪的感觉,抬眸去看墙里一脸紧张的四人,面纱下的丹唇微微张开:“这么说,你们就是外面商贩们要找的人咯?”

    沈文昶本还在盯着人家姑娘看,总觉得好生熟悉,脚儿情不自禁往外迈了一步,再听清对面姑娘的话后,猛的停住,哼了一声道:“胡说,你几何时见过小爷这般英俊的痞子?”

    陆清漪柳眉轻敛,她长这般大,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是吗?这么说你们不惧怕见到那些商贩咯?”陆清漪面纱之下,嘴角轻扬,转身朝不远处的大娘喊道:“大娘,请稍等一会儿。”说罢便提着裙子下了石阶。

    她这一声唤,把墙里的四人吓坏了,百姓倒不怕,赔钱赔礼便是,就怕那些个打手不曾放弃还在追赶,把那些个人招来少不定要吃些皮肉苦。

    “大娘,我们初来乍到,想打听一下,哪儿有卖重阳糕的。”陆清漪并未揭穿那几个人,在她看来,那几个人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不商贩闹着要去那几个人家里讨说法么,想来是不缺人教训的,如此一来,她何必多事?

    “本来三桥街市那儿就有卖的,可被南通四痞子给糟蹋了,姑娘要买便要多走一段路去永康街市买了。”大娘说到南通四痞子一脸嫌弃,可见眼前姑娘文文静静,便好心抬起胳膊给姑娘指路,“前面直走,往左拐,岳阳客栈往前就到了。”

    “多谢大娘!”陆清漪施礼谢过,想着因为那墙里的几个人她竟要费一番周折才能买到重阳糕,心里不禁哀叹出门不利。

    墙内四人本来神情紧绷,做好冲出去的准备,再听见不远处问路的声音之后,又松了口气。沈文昶倚在墙上问道:“那女子是谁家千金,既面生又面熟,不知什么地方见过。”

    “你没听人家说初来乍到啊,你上哪儿面熟去?”许进文抱着花元帅蹲下,今儿可把他累着了。

    “可总觉得好熟悉呢。”沈文昶喃喃道。

    唐鸿飞凑近道:“满仓,你该不会是第一眼就看上刚才那位小姐了吧?看那小姐的样子,可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能配得上的,咱们都是癞□□啊。”

    “去,你才癞□□,我们很差吗?我说她面熟,又没说我看上了,瞎说个什么?”沈文昶靠在墙上气不平,她才不是什么癞□□,就算是癞□□,那她也是癞□□中的佼佼者。

    “不过,那位小姐,好漂亮啊。”祝富贵抬手按住自己的心,闭着眼想着刚才那位小姐,“她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你眼瞎啊,富贵!”沈文昶抬脚踢了祝富贵一下,“那女人蒙着面纱呢,哪里就能见到她漂亮?再说你见过哪家漂亮女人遮脸的,准是她长了一张冬瓜脸,脸上麻子横生见不得人才蒙面纱的。”

    “不许你这么说我姐姐。”陆青喆从后面出来,指着沈文昶道。

    沈文昶惊了一下,张了张嘴,这小少爷还没走呢啊。

    陆青喆一直躲在墙后偷看惊风,听见里面有人说自家姐姐坏话,气的站了出来。

本站推荐:神级龙卫都市奇门医圣西出玉门地府朋友圈余生一个程延之官榜天价宝贝:101次枕边书妙医圣手叶皓轩全球高武我和傲娇空姐的荒岛生活

错抬花轿娶对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客居只为原作者李叙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李叙并收藏错抬花轿娶对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