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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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琼这话里有话，中年妇女没听明白, 那边几个骗子可都听出来了。体面男人给身边的同伙使了个眼色, “我说你们到底换不换？”
杨琼拦在过道中就是不让中年妇女过去。她笑道：“我想换啊, 可是这位大姐也想换，我这不是和她商量嘛。商量好了我就换。”
沈秋华手里握着刚才杨琼塞给她的手机, 已经按了110，只是没有拨出去。
“你要换就赶紧换，不换这位大姐换。”又一个骗子说着朝这边走过来。
“对啊, 你不换我换，你让我过去。”中年妇女说着又要往前挤。
杨琼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应该快到站了。她一手搭在大姐的肩膀上，“大姐，攒点钱不容易，自己看好了。天上没有那么多馅饼砸下来的。你遇到骗子都不知道, 这年头人民币看出真假都费劲，欧元你认识？”
中年妇女一听脸色骤变, 立刻抱紧了怀里的包。
“你谁啊？顺嘴胡说！你不想发财, 还拦着大姐发财。难得碰上个傻子, 你以为这种事天天都有吗？”过来的男人面露凶光。来到杨琼面前伸手就是一个耳光。
杨琼原本搭在中年妇女肩膀上的手猛地一挥，男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就是一个趔趄。
“大哥，是个茬子！”男人马上意识到杨琼不好惹。
这时中巴车到站, 缓缓停下。车门一开, 几个骗子立刻蹿下了车。过来打杨琼的男人离杨琼最近, 离车门最远。他是想跑，但是刚转身就被杨琼一脚踹到腰上，直接踹到了车门口。男人也算坚强，连滚带爬从车门滚下来，没等爬起来腰上又挨了一脚，这次是彻底起不来了。
其他几个骗子分头逃跑。冒充银行支援的男人身材有些胖，这会儿跑得最慢。被杨琼几步追上，飞起一脚踹了回来。男人还想挣扎，杨琼的手在他的手腕上一扭，男人的右手顿时不好使了，疼得他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中巴车里的乘客纷纷透过车窗看热闹。看到杨琼三两个动作就制服了两个大男人，纷纷唏嘘。刚才还要换钱的中年妇女早就抱着包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再出声。沈秋华已经挂断了报警电话。
中巴车司机在门口喊：“要开车了，你上不上来？”
杨琼明白司机肯定认识这群骗子。只是这种事司机不想管。毕竟司机还要在这条线路上工作，得罪了这些人，以后就是无尽的麻烦。这种心理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司机师傅，麻烦您等一会儿，警察很快就来了。”车上的沈秋华高声道。
司机头也不回，不耐烦地说：“这怎么等啊？我们公司每辆车都是有运行时间的。我的车在这耽搁了，公司是要罚钱的。再说，这一车的乘客呢，也不能耽误大家的时间对不对？”
司机这么一说，车上很多乘客纷纷附和。沈秋华看了眼这些乘客，并没有再去理论。她背着自己和杨琼的背包下了车，又把行李箱取下来。中巴车扬长而去。
杨琼看看沈秋华，“要委屈你了。”
“这叫什么委屈呢？你是有侠义之心的人，我很高兴。”沈秋华坐在行李箱上，两人在瑟瑟秋风中等待警察的到来。
“咱们一会儿赶后面的车去和剧组会合。或者直接坐警车过去。”杨琼已经在谋划一会儿要怎么离开这里了。
“坐警车？你也不怕把剧组人员吓到。”沈秋华有些冷。抱着自己的双臂缩成一团。
杨琼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你怎么办？”沈秋华感受着外套上杨琼的温度。
“我？我马上会热起来的。”杨琼望着远处走过来的几个人，开始活动自己的手腕。“这两个人你看得住吗？”
面对围攻，沈秋华也没什么紧张的表情。她从杨琼的背包里拿出自己练习用的大折扇。这段时间被她转扇子摔得折扇都快散架子了。“这个可以吧？”沈秋华眼睛明亮，一脸跃跃欲试的小兴奋。就像一个孩子看到自己喜欢的玩具，萌得杨琼真想立刻将人抱到怀里好好亲一口。
“看不住就叫我。”杨琼看到方才逃掉的那几个骗子已经走到近前，没等人太靠近，她主动上前几步，开始攻击。
老实说杨琼已经很久没出手了，手真的有些痒。之前还能和剧组里的武行切磋两下，《莫道无心》这部是彻头彻尾的宫廷剧，连武指都没有。就有几个武替，负责吊吊威亚什么的。身手根本谈不上，杨琼也就连个切磋的对象都没有了。
手痒了很久的杨琼难得有一群可以打的人，那种兴奋不亚于沈秋华。这几个骗子发现同伙被抓住，早晚得供出他们。几人都没有走远，想着杨琼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等上车一走，他们就把人救回去。没想到杨琼还真的就不走了，不用问，肯定报警的。
几人着急，却很快发现留下来的就只有两个女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柔柔弱弱的，看着就是个不能打的。那么就杨琼一个会点把式的人，几个骗子自信还是可以打过的。所以他们围过来准备救人。
杨琼的身手真的一点都不好看，几乎就是一招一个。有沈秋华在旁边，她不敢大意。一出手就是狠招，这几个骗子可算遭罪了。被杨琼一下就能直接打晕，要不然就是一记手刀直接麻痹了。三分钟后，杨琼已经将这几个人全部放倒。就算清醒的人也是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叫着。
杨琼回头看沈秋华那边。就见沈秋华一边练习转扇子，一边看着早先抓到的两个骗子。这两人见杨琼对付同伙的机会，就像爬起来逃跑。没想到刚起来，就被沈秋华照头给了一扇子。如今的沈秋华可不是之前那个弱柳扶风的娘娘，她苦练了这么久，这一下子的力道真不小。站起来的立刻眼冒金星倒了下去。
另一个最先被杨琼打的男人见状，完全没敢站起来。他的眼光比他的同伙强。杨琼那种人，出手虽然重但是有分寸。沈秋华这种身手，明显下手没有轻重。这种可是最要命的。
杨琼将几人都赶到一边，背对着自己，双手抱头蹲下。“都老实点！不许回头看！”
远处有警车的声音传来。几人听到声音明白再不跑就真的被警察抓了。刚想回头看看情况，头上就各挨了一下。“别想别的，被我打一顿不划算。”
警车赶到，将几个骗子全都带上了车。杨琼简单说明的情况。具体情况还要到当地派出所里做笔录。
一行人去了这附近最近的派出所。杨琼和沈秋华分别做了笔录。警察对杨琼和沈秋华表示感谢。不过也对杨琼的身手感到好奇。在知道杨琼原本是当兵的后，一个个的态度都热情起来。
当然，杨琼想象的警车送去剧组是没办法实现了。两人最终还是坐着又一辆中巴车赶到小城和剧组会合的。只是经过这一耽搁，原本下午就能到的行程变成了入夜才到。
剧组的接待人员很热情。先带着她们去见了副导演周笑。周笑先找人给安排了房间。沈秋华看着这家宾馆规模不大，想着剧组入住房间应该很紧张的，就主动提出两人住一个房间就可以了。
这一点给周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简单安顿了一下，周笑带着她去见了导演孟文斌。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都是大胡子，看着像个艺术家。
“哎呀，欢迎欢迎。打电话听说你们路上遇到了骗子，我们还挺替你们担心的。两个姑娘家，出门要注意。”夜已深，孟文斌也没多说什么，大家认识一下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沈秋华缩在杨琼怀里，虽然还没入冬，但是深秋西北戈壁的早晚温差非常大。这时夜里已经在零度以下了。
“身子这么冷。”杨琼将她抱紧。唇贴在她的耳边说：“我可以让你热起来。”
黑夜里，沈秋华的眸子发着光。她拉住杨琼乱动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就一次。”
一次也好。杨琼得到允许立刻不再客气。轻柔的吻缓缓蔓延至全身。沈秋华经过锻炼，身体线条越来越美，腹部也开始有隐约的腹肌了。
“这里结实多了。”杨琼的手摸着沈秋华的肚子。
“好痒。”沈秋华扭动着身体躲避着杨琼的手。杨琼的手托住她的臀，轻轻揉捏。“这里更翘了。”
“不许说出来！”沈秋华到底脸皮儿薄，听了这话不好意素地去捂杨琼的嘴。
“好，我不说了。”杨琼拉着沈秋华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
这一夜，在西北小城的宾馆里，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夜晚。
第二天，剧组人员相互认识。开会，听导演讲戏。《无定河山》是一部有朝廷争斗，有江山更迭，也有江湖恩怨的电视剧。剧中多条线并行，属于不彻底捋明白就拍不下去的类型。
导演孟文斌在白板上写下了几条主线，然后像挂灯笼一样，把写着角色名字的标签贴粘在主线上。这样，每条主线会涉及哪个演员就一目了然了。
沈秋华饰演的是一对孪生姐妹。姐姐进宫成为皇帝的妃子。妹妹却成为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阴差阳错，姐妹身份调换，于是发生了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杨琼看了剧本前面的梗概，都要怀疑自己拿到的是女主剧本了。
“这不就是女主常见的套路吗？难道放到配角身上会有不一样的效果？”杨琼怀疑。
“但愿吧。”沈秋华在这里的戏份都是妹妹的。目前前五集的剧本已经送到她手里，她正在拿着荧光笔圈划自己的台词。这种事情杨琼也能做，不过沈秋华那过目不忘的逆天记忆力，这么圈划一遍基本就都背下来了。不光是她自己的，包括和她对戏的演员的台词都差不多记住了。
孟文斌这两天带着工作人员在勘察外景。戈壁黄沙，落日余晖，什么都不用说就有一种苍凉之感。
宾馆里面，演员们看剧本，琢磨剧情。也有喜欢交际的四处窜门子联络感情。工作人员各有各的工作，都很忙碌。负责形象设计的崔凯已经设计好了每个角色，尤其是女角色的造型。不过在见过沈秋华之后，他有了不同的想法。
“崔老师，您设计的这个造型，一般人可hold不住啊！”崔凯设计的新造型是一袭黑衣黑裙。头上带着黑色的帷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这种设计就是为了突出出场人物的神秘性。可是这种设计也会把观众的好奇心调动起来，一旦帷帽摘下，露出帷帽下的面孔，那必然要倾国倾城才能收到预想的效果，否则就等着被吐槽吧。
“沈秋华的那张脸给我信心。”崔凯已经画出图纸，让服装负责人抓紧时间赶制，这是沈秋华在这部剧中亮相的服装，马虎不得。
这件事很快被剧组里的人传开了。每个人看沈秋华的眼神都带了很多自己的情绪。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提防的。
过了两天，剧组安排演员拍定妆照。当然回到影视城还会再拍一遍，毕竟两边的景色差距非常大。
沈秋华穿得是红衣。柔弱的布料外罩着一层同色轻纱。发髻也不是从前宫廷剧中端庄的那种，换成了未婚女子的发髻。换好衣服，化妆师秦姐端详着沈秋华这张毫无瑕疵的脸，赞叹道：“秋华你真的漂亮！”她在“真的”两个人上加了重音。
“谢谢。”沈秋华笑笑。
秦姐的动作轻柔熟练。她按照崔凯的意思，没有画厚重的妆容，以自然为主。发髻也没有弄得一丝不乱，留了很多碎发，多了些不羁和自由。
一旁的杨琼看着完全不同以往的沈秋华，“第一次看你这个样子。”
即便是前世，杨琼认识沈秋华的时候，她也是宫妃。每日妆容服侍都很严谨，完全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透过镜子，沈秋华看到身后杨琼惊艳的表情。“以后我会尝试更多的可能。这就是演员的乐趣。”
摄影师已经准备好了，先是男主岳怀羽，他演戏已经有五年以上，虽然不算资历深，但是和沈秋华这个才演了大半年戏的人一比，已经可以叫一声“前辈”了。他饰演的是一个江湖门派的少主。带着自己的手下一路从边关赶往京城，是要通报一条很重要的消息。
之后是女主阮雨菲进入摄影棚拍照。阮雨菲的年纪稍稍大了一点，已经三十五岁了。但是她保养得非常好。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这种驻颜有术，让阮雨菲从来都不忌讳谈自己的年龄。她所饰演的角色是个皇家公主静淑公主。原本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公主突然面临国破家亡，江山易主，改朝换代。生活逼迫她成长，她跟随男主，本意伺机复国，后来看到新朝国泰民安，放弃了复国的念头，和男主归隐江湖。
轮到沈秋华进棚拍摄了。镜头前的沈秋华一下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总是端着宫妃的仪态，经摄影师提醒才改变。但是这一改变吓了摄影师一跳。方才还是雍容华贵的宫妃，仪态万千地站在那里，结果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面无表情的人。
鼓风机吹起沈秋华的长发，衣袂蹁跹，若仙子下凡。偏偏那张美丽的脸上一脸淡漠，完全没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摄影师抓住这一瞬间，感觉太好了！就是那种脆弱却坚韧，明明是个杀手却让人觉得心疼的感觉。
站在摄影师身后的杨琼看到这样的沈秋华心下一痛。这真的是演技吗？她不确定。沈秋华才拍戏多长时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演技？
拍摄完定妆照，卸了妆，两人回到房间。“你刚才的样子让我心疼。”杨琼蹲在沈秋华面前，仰头望着她。
沈秋华捏捏杨琼的脸，“原本我对这个人物的角色定位还没想好。但是换上红衣，化了妆之后，我突然想到了她该是一种什么状态。一个杀手能够以杀人为职业，必然是冷酷无情的。可是从导演给出的剧情梗概来看，她后期和姐姐身份调换后，并非冷酷无情。所以我猜她应该是心智不太健全的，不知道杀人是不对的。所以这个时候她的眼神是空洞的。”
又过了两天，剧组里的众人都熟识起来。经常会聚在一起讨论剧情，交流感想。沈秋华也参与其中。她一般不会过多发表意见，更多的是聆听。在这样的讨论中，她对人物的理解越来越深入，她觉得这是个有趣的过程。仿佛她在角色一起成长。
一切准备就绪，《无定江山》选了个吉日，正式开机。鉴于当地的交通情况，剧组没有举办开机仪式。
沈秋华在这里的戏份不多，只有四场戏。于是她有更多的时间去看当地的景色。
“我出生在江南。那里山温水软。不似这大漠戈壁的景色，别有一番风情。”今天沈秋华没有戏份，和杨琼打车来到当地的一个人少的旅游景点——古城。
其实城池早就被淹没了，只是留下了几段城墙的遗迹。沈秋华和杨琼坐在沙子上，互相依偎着望天。
“这里的天空也和我们平时看到的不一样。”沈秋华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一样，指着天空说：“没有那么蓝。”
杨琼对于目前的拍摄强度是十分满意的。她不想让沈秋华那么拼命，毕竟钱要慢慢赚，人也不是一下子就红的。“你今天话很多。”
沈秋华笑，“因为是和你单独在一起。”
这话可就说得太窝心了。杨琼将人抱住，看到周围没什么人，快速地在沈秋华的脸上亲了一口。
两人在古城里逗留了一天。其实这里的景色真的没什么可看的。无非就是漫漫黄沙。但是两人都不在乎，只要人少就好。
第二天，沈秋华要拍一场对她自己比较有挑战的戏。杀手妹妹要经受各种训练。剑法，轻功等等。沈秋华的扮相就是个小女孩的样子，她完成师父交代的每一项训练。虽然很生涩，但是在努力去做。她的眼神是坚毅不服输。
因为她是配角，所以戏份不会很多。这段戏她拍了五分钟的内容，她估计剪完看到成品后能有五秒钟就不错了。
“秋华，你刚才演的时候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我觉得挺好的。年轻演员，要有想法，这样才能进步。”孟文斌看到沈秋华自己的想法，很高兴。
“谢谢导演。”
“一会儿要吊威亚，你要不要用替身？”孟文斌问。
沈秋华摇头，“导演，我想自己演。”
“之前吊过威亚吗？”孟文斌看着沈秋华瘦弱的身材，实在担心。
“没有。”沈秋华老实回答。
孟文斌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他让工作人员准备威亚，先给沈秋华吊上找找感觉。
杨琼看着正在穿威亚衣的沈秋华，十分担心。“受不了你要说。”
“好。”
一切就绪，那边工作人员合力一拉，沈秋华就双脚离地被吊到了半空中。她感到呼吸有些急促，急忙调整着呼吸。由于是第一次吊威亚，工作人员很快把她放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杨琼立刻跑过来关心。
“还好。”
武术指导于云奎这时候过来。“小沈不错。第一次上去不害怕很难得。一会儿开拍的时候，你的行动路线是这个样子的。”于云奎在纸上画了一条路线。“记着，你一定要按照这条路线前进，这样其他的武行演员才能配合你。”
沈秋华表示明白。
于云奎对身边的杨琼说，“你先看着她吊威亚，落点要准，姿态要优美。我去看看武行练得怎么样了。”
于是沈秋华开始了漫长的练习。威亚吊了太久，十分消耗体力。但是沈秋华的努力还是很有成效的。她终于能稍微正常一点做动作了。这期间杨琼给了很多建议。
孟云峰这时候回来，看到杨琼说得条理清晰，过来道：“小杨，你做过演员？”
杨琼摇摇头。“导演，我在剧组陪着秋华的时候跟其他的武术指导聊过威亚的事情，都是纸上谈兵。说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她。”
“我觉得说得挺在理的。秋华的进步很大。我觉得咱们可以实拍试试。”孟文斌招呼了工作人员各就各位，准备实拍。
杨琼这话里有话，中年妇女没听明白, 那边几个骗子可都听出来了。体面男人给身边的同伙使了个眼色, “我说你们到底换不换？”
杨琼拦在过道中就是不让中年妇女过去。她笑道：“我想换啊, 可是这位大姐也想换，我这不是和她商量嘛。商量好了我就换。”
沈秋华手里握着刚才杨琼塞给她的手机, 已经按了110，只是没有拨出去。
“你要换就赶紧换，不换这位大姐换。”又一个骗子说着朝这边走过来。
“对啊, 你不换我换，你让我过去。”中年妇女说着又要往前挤。
杨琼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应该快到站了。她一手搭在大姐的肩膀上，“大姐，攒点钱不容易，自己看好了。天上没有那么多馅饼砸下来的。你遇到骗子都不知道, 这年头人民币看出真假都费劲，欧元你认识？”
中年妇女一听脸色骤变, 立刻抱紧了怀里的包。
“你谁啊？顺嘴胡说！你不想发财, 还拦着大姐发财。难得碰上个傻子, 你以为这种事天天都有吗？”过来的男人面露凶光。来到杨琼面前伸手就是一个耳光。
杨琼原本搭在中年妇女肩膀上的手猛地一挥，男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就是一个趔趄。
“大哥，是个茬子！”男人马上意识到杨琼不好惹。
这时中巴车到站, 缓缓停下。车门一开, 几个骗子立刻蹿下了车。过来打杨琼的男人离杨琼最近, 离车门最远。他是想跑，但是刚转身就被杨琼一脚踹到腰上，直接踹到了车门口。男人也算坚强，连滚带爬从车门滚下来，没等爬起来腰上又挨了一脚，这次是彻底起不来了。
其他几个骗子分头逃跑。冒充银行支援的男人身材有些胖，这会儿跑得最慢。被杨琼几步追上，飞起一脚踹了回来。男人还想挣扎，杨琼的手在他的手腕上一扭，男人的右手顿时不好使了，疼得他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中巴车里的乘客纷纷透过车窗看热闹。看到杨琼三两个动作就制服了两个大男人，纷纷唏嘘。刚才还要换钱的中年妇女早就抱着包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再出声。沈秋华已经挂断了报警电话。
中巴车司机在门口喊：“要开车了，你上不上来？”
杨琼明白司机肯定认识这群骗子。只是这种事司机不想管。毕竟司机还要在这条线路上工作，得罪了这些人，以后就是无尽的麻烦。这种心理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司机师傅，麻烦您等一会儿，警察很快就来了。”车上的沈秋华高声道。
司机头也不回，不耐烦地说：“这怎么等啊？我们公司每辆车都是有运行时间的。我的车在这耽搁了，公司是要罚钱的。再说，这一车的乘客呢，也不能耽误大家的时间对不对？”
司机这么一说，车上很多乘客纷纷附和。沈秋华看了眼这些乘客，并没有再去理论。她背着自己和杨琼的背包下了车，又把行李箱取下来。中巴车扬长而去。
杨琼看看沈秋华，“要委屈你了。”
“这叫什么委屈呢？你是有侠义之心的人，我很高兴。”沈秋华坐在行李箱上，两人在瑟瑟秋风中等待警察的到来。
“咱们一会儿赶后面的车去和剧组会合。或者直接坐警车过去。”杨琼已经在谋划一会儿要怎么离开这里了。
“坐警车？你也不怕把剧组人员吓到。”沈秋华有些冷。抱着自己的双臂缩成一团。
杨琼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你怎么办？”沈秋华感受着外套上杨琼的温度。
“我？我马上会热起来的。”杨琼望着远处走过来的几个人，开始活动自己的手腕。“这两个人你看得住吗？”
面对围攻，沈秋华也没什么紧张的表情。她从杨琼的背包里拿出自己练习用的大折扇。这段时间被她转扇子摔得折扇都快散架子了。“这个可以吧？”沈秋华眼睛明亮，一脸跃跃欲试的小兴奋。就像一个孩子看到自己喜欢的玩具，萌得杨琼真想立刻将人抱到怀里好好亲一口。
“看不住就叫我。”杨琼看到方才逃掉的那几个骗子已经走到近前，没等人太靠近，她主动上前几步，开始攻击。
老实说杨琼已经很久没出手了，手真的有些痒。之前还能和剧组里的武行切磋两下，《莫道无心》这部是彻头彻尾的宫廷剧，连武指都没有。就有几个武替，负责吊吊威亚什么的。身手根本谈不上，杨琼也就连个切磋的对象都没有了。
手痒了很久的杨琼难得有一群可以打的人，那种兴奋不亚于沈秋华。这几个骗子发现同伙被抓住，早晚得供出他们。几人都没有走远，想着杨琼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等上车一走，他们就把人救回去。没想到杨琼还真的就不走了，不用问，肯定报警的。
几人着急，却很快发现留下来的就只有两个女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柔柔弱弱的，看着就是个不能打的。那么就杨琼一个会点把式的人，几个骗子自信还是可以打过的。所以他们围过来准备救人。
杨琼的身手真的一点都不好看，几乎就是一招一个。有沈秋华在旁边，她不敢大意。一出手就是狠招，这几个骗子可算遭罪了。被杨琼一下就能直接打晕，要不然就是一记手刀直接麻痹了。三分钟后，杨琼已经将这几个人全部放倒。就算清醒的人也是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叫着。
杨琼回头看沈秋华那边。就见沈秋华一边练习转扇子，一边看着早先抓到的两个骗子。这两人见杨琼对付同伙的机会，就像爬起来逃跑。没想到刚起来，就被沈秋华照头给了一扇子。如今的沈秋华可不是之前那个弱柳扶风的娘娘，她苦练了这么久，这一下子的力道真不小。站起来的立刻眼冒金星倒了下去。
另一个最先被杨琼打的男人见状，完全没敢站起来。他的眼光比他的同伙强。杨琼那种人，出手虽然重但是有分寸。沈秋华这种身手，明显下手没有轻重。这种可是最要命的。
杨琼将几人都赶到一边，背对着自己，双手抱头蹲下。“都老实点！不许回头看！”
远处有警车的声音传来。几人听到声音明白再不跑就真的被警察抓了。刚想回头看看情况，头上就各挨了一下。“别想别的，被我打一顿不划算。”
警车赶到，将几个骗子全都带上了车。杨琼简单说明的情况。具体情况还要到当地派出所里做笔录。
一行人去了这附近最近的派出所。杨琼和沈秋华分别做了笔录。警察对杨琼和沈秋华表示感谢。不过也对杨琼的身手感到好奇。在知道杨琼原本是当兵的后，一个个的态度都热情起来。
当然，杨琼想象的警车送去剧组是没办法实现了。两人最终还是坐着又一辆中巴车赶到小城和剧组会合的。只是经过这一耽搁，原本下午就能到的行程变成了入夜才到。
剧组的接待人员很热情。先带着她们去见了副导演周笑。周笑先找人给安排了房间。沈秋华看着这家宾馆规模不大，想着剧组入住房间应该很紧张的，就主动提出两人住一个房间就可以了。
这一点给周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简单安顿了一下，周笑带着她去见了导演孟文斌。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都是大胡子，看着像个艺术家。
“哎呀，欢迎欢迎。打电话听说你们路上遇到了骗子，我们还挺替你们担心的。两个姑娘家，出门要注意。”夜已深，孟文斌也没多说什么，大家认识一下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沈秋华缩在杨琼怀里，虽然还没入冬，但是深秋西北戈壁的早晚温差非常大。这时夜里已经在零度以下了。
“身子这么冷。”杨琼将她抱紧。唇贴在她的耳边说：“我可以让你热起来。”
黑夜里，沈秋华的眸子发着光。她拉住杨琼乱动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就一次。”
一次也好。杨琼得到允许立刻不再客气。轻柔的吻缓缓蔓延至全身。沈秋华经过锻炼，身体线条越来越美，腹部也开始有隐约的腹肌了。
“这里结实多了。”杨琼的手摸着沈秋华的肚子。
“好痒。”沈秋华扭动着身体躲避着杨琼的手。杨琼的手托住她的臀，轻轻揉捏。“这里更翘了。”
“不许说出来！”沈秋华到底脸皮儿薄，听了这话不好意素地去捂杨琼的嘴。
“好，我不说了。”杨琼拉着沈秋华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
这一夜，在西北小城的宾馆里，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夜晚。
第二天，剧组人员相互认识。开会，听导演讲戏。《无定河山》是一部有朝廷争斗，有江山更迭，也有江湖恩怨的电视剧。剧中多条线并行，属于不彻底捋明白就拍不下去的类型。
导演孟文斌在白板上写下了几条主线，然后像挂灯笼一样，把写着角色名字的标签贴粘在主线上。这样，每条主线会涉及哪个演员就一目了然了。
沈秋华饰演的是一对孪生姐妹。姐姐进宫成为皇帝的妃子。妹妹却成为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阴差阳错，姐妹身份调换，于是发生了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杨琼看了剧本前面的梗概，都要怀疑自己拿到的是女主剧本了。
“这不就是女主常见的套路吗？难道放到配角身上会有不一样的效果？”杨琼怀疑。
“但愿吧。”沈秋华在这里的戏份都是妹妹的。目前前五集的剧本已经送到她手里，她正在拿着荧光笔圈划自己的台词。这种事情杨琼也能做，不过沈秋华那过目不忘的逆天记忆力，这么圈划一遍基本就都背下来了。不光是她自己的，包括和她对戏的演员的台词都差不多记住了。
孟文斌这两天带着工作人员在勘察外景。戈壁黄沙，落日余晖，什么都不用说就有一种苍凉之感。
宾馆里面，演员们看剧本，琢磨剧情。也有喜欢交际的四处窜门子联络感情。工作人员各有各的工作，都很忙碌。负责形象设计的崔凯已经设计好了每个角色，尤其是女角色的造型。不过在见过沈秋华之后，他有了不同的想法。
“崔老师，您设计的这个造型，一般人可hold不住啊！”崔凯设计的新造型是一袭黑衣黑裙。头上带着黑色的帷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这种设计就是为了突出出场人物的神秘性。可是这种设计也会把观众的好奇心调动起来，一旦帷帽摘下，露出帷帽下的面孔，那必然要倾国倾城才能收到预想的效果，否则就等着被吐槽吧。
“沈秋华的那张脸给我信心。”崔凯已经画出图纸，让服装负责人抓紧时间赶制，这是沈秋华在这部剧中亮相的服装，马虎不得。
这件事很快被剧组里的人传开了。每个人看沈秋华的眼神都带了很多自己的情绪。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提防的。
过了两天，剧组安排演员拍定妆照。当然回到影视城还会再拍一遍，毕竟两边的景色差距非常大。
沈秋华穿得是红衣。柔弱的布料外罩着一层同色轻纱。发髻也不是从前宫廷剧中端庄的那种，换成了未婚女子的发髻。换好衣服，化妆师秦姐端详着沈秋华这张毫无瑕疵的脸，赞叹道：“秋华你真的漂亮！”她在“真的”两个人上加了重音。
“谢谢。”沈秋华笑笑。
秦姐的动作轻柔熟练。她按照崔凯的意思，没有画厚重的妆容，以自然为主。发髻也没有弄得一丝不乱，留了很多碎发，多了些不羁和自由。
一旁的杨琼看着完全不同以往的沈秋华，“第一次看你这个样子。”
即便是前世，杨琼认识沈秋华的时候，她也是宫妃。每日妆容服侍都很严谨，完全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透过镜子，沈秋华看到身后杨琼惊艳的表情。“以后我会尝试更多的可能。这就是演员的乐趣。”
摄影师已经准备好了，先是男主岳怀羽，他演戏已经有五年以上，虽然不算资历深，但是和沈秋华这个才演了大半年戏的人一比，已经可以叫一声“前辈”了。他饰演的是一个江湖门派的少主。带着自己的手下一路从边关赶往京城，是要通报一条很重要的消息。
之后是女主阮雨菲进入摄影棚拍照。阮雨菲的年纪稍稍大了一点，已经三十五岁了。但是她保养得非常好。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这种驻颜有术，让阮雨菲从来都不忌讳谈自己的年龄。她所饰演的角色是个皇家公主静淑公主。原本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公主突然面临国破家亡，江山易主，改朝换代。生活逼迫她成长，她跟随男主，本意伺机复国，后来看到新朝国泰民安，放弃了复国的念头，和男主归隐江湖。
轮到沈秋华进棚拍摄了。镜头前的沈秋华一下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总是端着宫妃的仪态，经摄影师提醒才改变。但是这一改变吓了摄影师一跳。方才还是雍容华贵的宫妃，仪态万千地站在那里，结果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面无表情的人。
鼓风机吹起沈秋华的长发，衣袂蹁跹，若仙子下凡。偏偏那张美丽的脸上一脸淡漠，完全没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摄影师抓住这一瞬间，感觉太好了！就是那种脆弱却坚韧，明明是个杀手却让人觉得心疼的感觉。
站在摄影师身后的杨琼看到这样的沈秋华心下一痛。这真的是演技吗？她不确定。沈秋华才拍戏多长时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演技？
拍摄完定妆照，卸了妆，两人回到房间。“你刚才的样子让我心疼。”杨琼蹲在沈秋华面前，仰头望着她。
沈秋华捏捏杨琼的脸，“原本我对这个人物的角色定位还没想好。但是换上红衣，化了妆之后，我突然想到了她该是一种什么状态。一个杀手能够以杀人为职业，必然是冷酷无情的。可是从导演给出的剧情梗概来看，她后期和姐姐身份调换后，并非冷酷无情。所以我猜她应该是心智不太健全的，不知道杀人是不对的。所以这个时候她的眼神是空洞的。”
又过了两天，剧组里的众人都熟识起来。经常会聚在一起讨论剧情，交流感想。沈秋华也参与其中。她一般不会过多发表意见，更多的是聆听。在这样的讨论中，她对人物的理解越来越深入，她觉得这是个有趣的过程。仿佛她在角色一起成长。
一切准备就绪，《无定江山》选了个吉日，正式开机。鉴于当地的交通情况，剧组没有举办开机仪式。
沈秋华在这里的戏份不多，只有四场戏。于是她有更多的时间去看当地的景色。
“我出生在江南。那里山温水软。不似这大漠戈壁的景色，别有一番风情。”今天沈秋华没有戏份，和杨琼打车来到当地的一个人少的旅游景点——古城。
其实城池早就被淹没了，只是留下了几段城墙的遗迹。沈秋华和杨琼坐在沙子上，互相依偎着望天。
“这里的天空也和我们平时看到的不一样。”沈秋华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一样，指着天空说：“没有那么蓝。”
杨琼对于目前的拍摄强度是十分满意的。她不想让沈秋华那么拼命，毕竟钱要慢慢赚，人也不是一下子就红的。“你今天话很多。”
沈秋华笑，“因为是和你单独在一起。”
这话可就说得太窝心了。杨琼将人抱住，看到周围没什么人，快速地在沈秋华的脸上亲了一口。
两人在古城里逗留了一天。其实这里的景色真的没什么可看的。无非就是漫漫黄沙。但是两人都不在乎，只要人少就好。
第二天，沈秋华要拍一场对她自己比较有挑战的戏。杀手妹妹要经受各种训练。剑法，轻功等等。沈秋华的扮相就是个小女孩的样子，她完成师父交代的每一项训练。虽然很生涩，但是在努力去做。她的眼神是坚毅不服输。
因为她是配角，所以戏份不会很多。这段戏她拍了五分钟的内容，她估计剪完看到成品后能有五秒钟就不错了。
“秋华，你刚才演的时候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我觉得挺好的。年轻演员，要有想法，这样才能进步。”孟文斌看到沈秋华自己的想法，很高兴。
“谢谢导演。”
“一会儿要吊威亚，你要不要用替身？”孟文斌问。
沈秋华摇头，“导演，我想自己演。”
“之前吊过威亚吗？”孟文斌看着沈秋华瘦弱的身材，实在担心。
“没有。”沈秋华老实回答。
孟文斌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他让工作人员准备威亚，先给沈秋华吊上找找感觉。
杨琼看着正在穿威亚衣的沈秋华，十分担心。“受不了你要说。”
“好。”
一切就绪，那边工作人员合力一拉，沈秋华就双脚离地被吊到了半空中。她感到呼吸有些急促，急忙调整着呼吸。由于是第一次吊威亚，工作人员很快把她放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杨琼立刻跑过来关心。
“还好。”
武术指导于云奎这时候过来。“小沈不错。第一次上去不害怕很难得。一会儿开拍的时候，你的行动路线是这个样子的。”于云奎在纸上画了一条路线。“记着，你一定要按照这条路线前进，这样其他的武行演员才能配合你。”
沈秋华表示明白。
于云奎对身边的杨琼说，“你先看着她吊威亚，落点要准，姿态要优美。我去看看武行练得怎么样了。”
于是沈秋华开始了漫长的练习。威亚吊了太久，十分消耗体力。但是沈秋华的努力还是很有成效的。她终于能稍微正常一点做动作了。这期间杨琼给了很多建议。
孟云峰这时候回来，看到杨琼说得条理清晰，过来道：“小杨，你做过演员？”
杨琼摇摇头。“导演，我在剧组陪着秋华的时候跟其他的武术指导聊过威亚的事情，都是纸上谈兵。说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她。”
“我觉得说得挺在理的。秋华的进步很大。我觉得咱们可以实拍试试。”孟文斌招呼了工作人员各就各位，准备实拍。